(姚国瑾)
刘刚,1963年生,字蒙一,别署向山楼主,祖籍山东宁津。现为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,山西省佛教协会理事,九三学社社员,山西省书法家协会理事,山西省书法家协会古文字委员会副主任,太原市书法家协会副主席,晋阳印社副社长,五台山书法家协会副主席,山右印学社社长。初学吕岳挺先生,继而问学徐正濂先生,后师从林鹏先生。四十多年孜孜不倦,因而书法功力精深,学养富厚。他书法创作五体皆擅,尤以篆刻和篆书猩红热病最富盛名。其篆刻参加过第四届全国篆刻展,第五届中青展。作品被多家机构收藏,多家报刊报道、刊登。
刘刚不仅注重“印从书出”,更注重“印外求印”,注重个人修养与技艺的相互熔铸。著名古文字学家、考古学家、文博大家张颔曾赞其:字法严谨,配篆妥帖,深得汉印精髓。草书大家林猩红热病鹏先生为他题词:人忠厚,喜读书,善思考,技艺精。
刘刚兼修书印理论,先后完成《林鹏生生草书近作述评一一兼论衰年变法》、《素纸朱泥印狂狷一一林鹏先生篆刻赏评》、《向山楼谈艺录》等文章,在省市刊物发表并获奖。印行有《刘刚篆刻》(三晋出版社)、《文源印痕·刘刚卷》(文源斋)、《雅舍清风·刘刚书房联作品集》(麒麟画馆)、《刘刚汉印教学讲义》(麒麟画馆)等专著与作品集。
与此同时,刘刚先生长期从事书法教育,从1995年开始受聘于太原师范学院书法系,教授书法篆刻,深得校方和学生的信任,桃李满三晋。近年受邀担任麒麟画馆、行余书社等单位任书法导师,使200余名成人书法爱好者直入快车道而登堂入室,在社会上产生了广泛影响。
篆书《和顺致祥》
篆书《千里之行,始于足下》
篆书《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》
篆书联《奇石尽含千古秀;春光欲上百年枝》
篆书联《书有金石气;笔存屋漏痕》
篆书联 《印宗秦汉刀锋存古质;书法晋唐笔底赋今妍》
篆刻《不亦乐乎》
篆刻《养气》
篆刻《一默如雷》
篆刻《精进》
篆刻《妙处无物独自春》
篆刻《澄心堂》
篆刻《风峪玉带》(太山十景之一)
篆刻《勉庐》
篆刻《坐忘》
篆书《清心》
隶书《守正》
楷书《养天和》
行书《怀若气同》联
行书《春风古贤联》
行书《水环兰护》联
行草《陶渊明饮酒》
草书《秋兴八首之一》
草书《李白诗》八条屏
书法也好,篆刻也罢,在过去始终没有成为一种职业,因为在士人眼中书印诸艺只是一种媒介,通过诸艺的修炼,去达到人格的完美和升华。由此可知,古代的诗、书、画,即甚至琴、棋等等在士人眼中都只是一种体现或塑造人的道德精神的手段而已,它本身并不是真正的目的。这种观念到了现代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。在一些所谓的书法家那里,艺术本身就是目的,有人努力想使之成为一种职业,由于以上观念的不同,导致现代人对传统经典的曲解和漠视,这也就不奇怪了。明代文学家洪应明说:“琴书诗画,达士以之养性灵,而庸夫徒赏其迹象;山川云物,高人以之助学识,而俗子徒玩其光华。可见事物无定品,随人识见以为高下。故读书穷理,要以识趣为先。”
士可百为,唯不可俗。俗,反映出的是人的学识浅薄,或见解不高,或胸襟狭隘,甚至气质卑劣,除非读书,是永远不能改变的。所以,为了表现而表现。强迫艺术就范于人的主观要求。这种现象比比皆是。
钱钟书说:“俗是含了一种过分的行为。”一切天然的自在的东西都不会是俗的,粗鲁不是俗,愚陋不是俗,甚至呆板也不是俗,只有粗鲁的装细腻,愚陋的装聪明,呆板的装伶俐才是俗气,所以俗人就是矫揉造作,装模作样的人,即伪善的人,不真诚的人。一位美国作家也曾说过:“糟糕和恶俗之间有什么区别呢?糟糕就是人行道上的一滩狗屎,一次留级或一例猩红热病,总而言之,某种没有人会说好的东西。恶俗可就不一样了,恶俗是指某种虚假,粗陋得毫无智慧,没有才气,空洞而令人厌恶的东西。……要想一样东西是真正恶俗的,它必须能显示出刻意虚饰,矫揉造作或欺骗性的要素。如割破你手指的浴室水龙头是糟糕的,可如果把它们镀上金就是恶俗了,不新鲜的食物是糟糕的,若要在餐馆里刻意捧上不新鲜的食物,还要赋之以‘美食’之名,那就是恶俗了。”
为艺最需要放松,所谓“凝神静虑,收视反听”,所谓“先散怀抱”都是这个意思,不放松时创造的艺术总是有一种造作忸怩之态,毫无和谐之美。放松不下来除了功夫不到家之外也还有精神状态是否散淡的问题,说白一些,便是自甘寂寞的精神不够。刘熙载说:“书非使人爱之为难,而不求人爱之为难。盖有欲无欲书之所以别人天也。”可见读书不难,成名不难,寂寞最难。明白了这些,也就明白了古贤诗、书、画、印中的淡雅是从何而来的了。
一次琴会上,琴家李庆中老先生说:“琴是古代士人用来修身的乐器,是古代的‘六艺’之一,是给三五好友来听的。所以她的声音有些低,不求喧嚣。要品她的淡味,雅味,宁静致远。”我觉得老先生说的很重要,有寂寞之心。
有一次学生问朱家济先生,金石气、霸气、学问气……朱先生接过话头说:“只有一气即书卷气,其他这个气,那个气都是俗气。”
古人说的简易行藏,是指出外或行止不作异常姿态,看看今天的艺术家与古人是多么不同。心智又是多么的平庸。
朱熹说:“凡古人之书,读之,觉中庸平直,无矜才使气之语,而多忠厚恻怛之思者,必真实语也。初读之甚觉新奇可喜,继读之则无精义,其立说专求胜人,而惟以见知于世为务者,必多伪言也。”我曾与身边的朋友推荐过沈尹默的书论就是这个原因。
刘师培《汉魏六朝专家文研究》说:“汉文气味最难学,只能浸润自得,未可摸拟而致。”此说移至治印亦然,陈曼若、张颔二老的印章高出时流之上。原因为时流多摸拟家也,二老则浸润自得于秦汉也。
书者如也,心不若人而欲书之过人,虽勤而无宜也。如八大的呆、徐渭的乱、傅山的狂、山谷的散,若无此四人之胸襟而学其字必入魔道。犹东施之捧心效颦也。
大凡天地间的高级事物,皆形简而意繁,比如,《易经》《道德经》《诗》《书》等等。而形式复杂者,绝少精微。书印艺术就产生于这种文化之中,学习者略加思维,便有悟入处。
中国文化强调的是,只要我们对生活有了高度的觉解,我们所做的平常事也就有了不平常的意义。至于能否成就外在的功业,则有赖于各种机缘。但只要我们有所发挥创造,我们的内心得到了某种精神上的满足,这也就实现了我们生活的目的。懂了这些也就明白了中国古典艺术为什么那样推崇山林气、书卷气的品格了。
习印者都说“印宗秦汉”,其实集其大成者在汉而不在秦。细考汉印,其风格之多样,内蕴之精深,可谓前所未有,登峰造极。汉印之美可以囊括上下五千年,而古玺和后来的流派印之美也只是这印史长河中的一段涟漪而已。史上的印学大家为什么无一例外地极力推崇汉印也就不足为奇了。
如果说书法曾经给了汉字无穷的魅力,那么篆刻则又将汉字的古雅之美推向了极致,这大概是篆刻曲高和寡的原因,所以我曾说过印者,隐也。
知书、善书是刻印的基础。印中只见刀石不见笔墨,格终不高。这是一句古人的话,我理解这其中的笔墨,除了遣笔使墨之外,还有一些文化修养的成分在里面,可以这么说,笔墨味也就是书卷味,她的基础就是中国古典文化。
有人鄙视重复,其实在艺术修炼中,重复是强化内心情感的一种有力手段,同时也是创造一种最初节奏的有力手段,这是一种任何艺术形式中达到最初和谐转换的手段。“学而时习之,不亦说乎”。《论语》编者把这句话放在开篇,其实是有纲领意义的。
章太炎说,“近世人才不起,国无纲纪,原其大端不出二事:论政者务治人而忘修己,言学者主游艺而不依仁。”这话说的很深刻。说明反躬求己,为己之学是多么的重要。他还有一句话说“中国学术,自下倡之者则益善,自上建之者则日衰。”可见学在民间,道在山林,自古以然。
历史上从来没有早熟的书家,这是书法的特质决定的。所以那种所谓的习书速成法也只是写写字而已,不可当书法看待。书法反而是一种治疗急功近利的良药。所以只要路正,则不怕缓,要之,渐进则易收功,急进则多阻力。经验告诉我们,凡至理多自从容不迫处得之。矜心欲有所为者则往往不如初志。古人讲“持之以恒、久久自通”正是这个道理。
沈尹默在《关于曹娥碑》的文章中说:“古迹中有既真且好者,有好而不真者,亦有真而不好者。分别看待才算公允,所谓既不诬古,又不欺今,这是鉴赏家必须注意的一件事情”。其实作为书法学习者而言也应具此法眼,不然取法有误,贻害无穷。
章学诚说:“君子之学,贵开风气,而不贵趋风气,即使已叫风气,无论所往是非,皆已演成流习,而谐众以为低昂,不复有性情之自得矣。”为学者慎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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